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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982年初春,習近平離開中直機關到基層鍛煉,第一站就是去河北正定任縣委副書記。在這裡,他認識了作家賈大山,二人也結下了深厚的友情。3年後,習近平離開正定,但這份友情一直陪伴賈大山走到生命的最後一刻。1998年,賈情趣用品大山去世一周年時,習近平發表文章《憶大山》,曆數了二人多年的情誼和對老友的懷念。
  今年1月13日,《光明日報》刊登了習近平主席這篇文章,賈大山這個名字再度引起人們關註。賈大山是一個怎樣的人?為此,環球人物雜誌記者趕赴河北正定,聽賈大山之子賈永輝講述了父親東森房屋的那段往事。
  因作品而結緣
  1942年,賈大山出生在河北正定,父母靠做點小生意維持家計。他在家中排行老九,上面有8個姐姐。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,父母自然對他疼愛有加。不過,賈大山從小就很懂事,知道家裡生西裝活的艱辛。他小時候很喜歡讀書,上中學時就在校刊上發表過文章。1964年,賈大山中學畢業後,到西慈亭村插隊務農。這個知識青年走進農村,體會到了農民生活的貧苦和艱難。他把這些生活體驗都融入到創作中,說快板、編節目、出板報、寫文章,受到了很多人的喜愛。漸漸地,他發表的文章,引起正定縣文化館老館長的註意。1971年,賈大山被調到文化館做臨時工,開始了戲曲小說的創作。賈永輝說,父親那時候雖稱不上專業作家,作品也不多,但有些文章已經受到不少關註。1978年,賈大山收穫了文學創作上的重要獎項,其短篇小說《取經》獲得首屆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。此後,他又創作了《花市》、《夢莊紀事》等作品,也多次獲獎,《花市》還被收入中學語文課本。到上世紀80年代,賈大山在作家圈已小有名氣,還一度與賈平凹齊名,並稱為“二賈”。
  賈永輝說,父親能寫出好作品,是因為他愛交朋友。這些朋友里,不光威剛隨身碟有文化圈的,還有不少普通老百姓。他們常常在一起聊天,“父親從他們那裡討生活,他們從父親那裡討智慧”。所以,在賈大山許多小說里,儘是鮮活生動的市井百態,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比較接地氣。
  習近平與賈大山的緣分,也是從文學作品開始的。在赴正定任職前,習近平就曾讀過賈大山的小說。在《憶大山預防癌症的方法》中習近平回憶:“原來我曾讀過幾篇大山的小說,常常被他那詼諧幽默的語言、富有哲理的辨析、真實優美的描述和精巧獨特的構思所折服。”
  家裡來了個“習叔叔”
  或許是出於對賈大山作品的喜愛,習近平到正定縣的第一個晚上,就去拜訪了他。賈永輝說:“習近平找到我家時,父親還在文化館。他也沒急著叫父親回來,而是和工作人員又去了文化館。”後來,賈永輝聽父親講,當時他正在和時任河北省作協主席的李滿天談事,看見來了一個年輕的小伙子,工作人員說這是新來的縣委副書記。因為對官場不感興趣,他也沒覺得眼前的人是個“大人物”,打了招呼又繼續跟李滿天聊天,習近平就搬凳子在一旁坐下,聽他們繼續聊。而第一次見賈大山,習近平則印象深刻。他後來回憶二人剛見面時的情形——“大山同志一扭頭,開玩笑說:‘來了個嘴上沒毛的管我們。’” 那一年,習近平29歲,賈大山40歲。而對於這樣的問候方式,習近平並沒介意,兩人很快就聊開了。《憶大山》中寫道:“雖然第一次見面,但我們卻像多年不見的朋友,有說不完的話題,表不盡的情誼。臨別時,他還拉著我的手久久不願放開:‘近平,雖說我們是初次見面,但神交已久啊!以後有工夫,多來我這兒坐坐。’”
  在賈永輝的記憶中,習近平就是那個常來家裡和父親聊天的“習叔叔”。“我印象比較深刻的是,習叔叔第一次正式來家裡做客。他穿著件齊腰短綠襖,一條洗退色的綠軍褲,文質彬彬的,說話總是慢條斯理的。父親讓我叫了句‘習叔叔好’,我就出門玩兒去了。”隨後的日子,賈大山與習近平越走越近,賈永輝也總能見到這個習叔叔。賈永輝回憶:“通常,習叔叔和父親一起盤腿坐在火炕上,就著兩杯小酒,一聊就是半宿。到了飯點,母親還會炒盤雞蛋或做兩個小菜,一家人就和習叔叔一起隨便吃兩口,飯桌上大家話不多。我那會兒知道這是縣委副書記,後來還升了縣委書記,但在我眼裡他就是個普通的叔叔。我和他相處不多,但也從沒拘謹過。”
  在《憶大山》中,習近平也寫下了兩人熟識的過程:“我們的交往更加頻繁了,有時他邀我到家裡,有時我邀他到機關,促膝交談,常常到午夜時分。”文章中還有一個細節:“記得有好幾次,我們收住話鋒時,已經是次日凌晨兩三點鐘了。每遇這種情況,不是他送我,就是我送他。為了不影響機關門衛的休息,我們常常疊羅漢似的,一人先蹲下,另一人站上肩頭,悄悄地從大鐵門上翻過。” 賈永輝說,父親也好幾次提起這些往事,每次說的時候都是樂呵呵的。
  “現在像這樣的領導很少了”
  習近平視賈大山為知己,不僅在於對其文學造詣的賞識,更多是對其為人處世的欽佩。習近平在《憶大山》中寫道:“他那超常的記憶、廣博的知識、幽默的談吐、機敏的反應,還有那光明磊落、襟懷坦蕩、真摯熱情、善良正直的品格,都給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。”
  1982年冬,賈大山在眾人舉薦和縣領導的反覆勸說下,出任正定縣文化局局長。當時,賈大山不是黨員,為了方便工作,習近平和縣委特地給文化局破例開了綠燈:不設黨組,人事任免可以在局長辦公會上議決。這在當時的縣級政府部門裡算得上是“特區”了。賈大山雖不太願意為官,但既然當了這個局長,也絕不能含糊。他一心撲在工作上,為正定的文化事業“辛勞奔走”,這都被當時的正定當家人習近平記在心裡,《憶大山》中寫道:“上任伊始,他就下基層、訪群眾、查問題、定製度,幾個月下來,便把原來比較混亂的文化系統整治得井井有條。” 賈大山的同事對記者回憶說,在任期間,他非常重視當地古文物的保護、維修、發掘等工作,一旦確認某個文化項目需要款項,便會竭盡全力去跑款項,不達目的絕不休息。正定當地的鐘樓、凌霄塔、大悲閣等古跡的修繕工程,都是賈大山去北京跑來的。
  他的努力還得到了習近平的支持。這位縣委書記曾親自出馬,幫助縣文化局申請維修款項。習近平在工作上也把賈大山當作榜樣:“在與大山作為知己相處的同時,我還更多地把他這裡作為及時瞭解社情民意的窗口和渠道,把他作為我行政與為人的參謀和榜樣。”
  賈大山不僅勤政、為官也很清廉。他這個文化局長幹了9年,口碑一直很好:文化局裡沒有一筆吃喝賬,經他手的文物修繕工程也從不鋪張。習近平在《憶大山》中,也用“清正廉潔、勤政敬業”形容賈大山。在正定,習近平同樣很節儉,下鄉考察,在食堂吃飯,每頓都會付糧票,從不白吃白喝。當時一起工作過的老同志曾這樣回憶習近平在正定的生活:他的床鋪簡單得不能再簡單,兩條長凳支起一塊舊木板,鋪上一條打滿補丁的舊褥子。他出行也是輕車簡從,只要不出城關,就騎自行車。記者問賈永輝有沒有見過習近平的補丁褥子,他想了一會兒說:“我沒去過習近平當時的辦公室,他在機關院里的生活我也不瞭解。但有一點我印象特別深,那時候他來我家從不坐車,連騎自行車都少,通常都是步行,而且總是一個人來,沒什麼部下跟著。”賈永輝還告訴記者,父親也跟他說過好幾次,“現在像這樣的領導很少了!”
  生活中,兩人也有許多共同之處。在正定,賈大山是出了名的孝子。臨終前,他躺在病床上,還惦念著母親的生日,要妻子回家陪母親玩麻將:“娘生日哩,你回去吧,讓娘開開心。娘要有這個意思,你就玩會兒,沒這個意思,你再回來。”在兒子眼中,賈大山是個嚴父。賈永輝說:“父親通常很嚴肅,講話的時候很少笑。對我和弟弟也很嚴厲,我們都有點怕他。父親很註重我們的思想教育,要我們走正道,老實做人。”習近平同樣重視孝道,據新華社報道,習近平的母親齊心已近90歲高齡。習近平常常在飯後,拉著母親的手陪她散步、聊天。在今年新年,習近平主席向全國人民致新年賀詞的畫面中,人們也看到了他辦公室中擺放著陪母親散步的合影。
  最後一張合影
  1985年,習近平調離正定,前往福建廈門任副市長。臨走時,他也沒忘和老友再見一面。賈永輝聽父親回憶,習近平當時走得很匆忙。午夜時分,他已經上床休息,聽到敲門聲起床開門,縣委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對他說,書記想見你。他就跟著去了縣委一家招待所,習近平正坐在屋子裡等著他:“我馬上就要走了。”他才知道習近平要調走了。兩人依依不捨聊了起來,到了夜裡兩三點他才回家。隨後,習近平乘坐後半宿的火車離開正定。在《憶大山》中,習近平也記錄了兩人分別時的情景:“記得1985年5月我即將調離正定去南方工作的那個晚上,我們相約相聚,進行了最後一次長談,臨分手時,倆人都流下了激動的淚水,依依別情,難以言狀。”賈永輝說:“第二天,父親才告訴我們習叔叔去南方工作的事。那時,全家人一起吃午飯,在飯桌上,父親很平淡地說習近平已經調離正定。那時父親還是很嚴肅,看不出情緒上的變化。”
  習近平離開正定後,給賈大山去過幾封信。每年春節,他也會收到習近平的賀卡,有好幾次還接到習近平拜年的電話,“在電話里,父親都會平靜地問候,淡淡幾句話。掛了電話後,父親會跟我們說一句‘是近平的電話’”。習近平也曾邀請賈大山到他現在工作的地方走走看看,但他總說工作忙,不願意添麻煩。其實,賈大山一直關註著這位好友,經常向習近平周圍的同志探詢他的動向。兩人雖然接觸聯繫少了,但友情並未隨時間逝去而淡漠。
  習近平稱正定為“第二故鄉”,調離後,他曾5次回到這裡。1997年2月9日,習近平再次回到正定,抽空趕往醫院看望大山。“我又一次回到正定,再一次,也是最後一次去看望大山。這時的大山,身體的能量幾近耗盡,他的面色更加憔悴,形體愈顯瘦小,聲音嘶啞,眼光渾濁,話語已經不很連貫,說幾句就要歇一歇。此時我心中已有一種預感——恐怕大山的駕鶴西去為期不遠了。至此,一股悲愴的情緒油然而生,我不由自主地緊緊握住大山的手,淚水溢滿了眼眶。這時的大山,卻顯得非常平靜,倒是先安慰起我來。”臨別時,習近平還提出要與久卧病床的大山合影,這張照片便成了習近平與賈大山最後的一張合影。
  就在習近平離開正定11天后,他接到了好友賈大山去世的消息。噩耗傳來,習近平沉浸在悲痛中,但遠隔千里,他只能托人送去花圈表示沉痛悼念。“大山的逝世,使我失去了一個好朋友、好兄長。我多麼想親自去為他送行,再看他最後一眼哪!”
  17年後,賈大山忌日臨近,《憶大山》一文的責任編輯康志剛將這篇文章重新發表在博客上,隨後被《光明日報》轉載。習近平與賈大山之間的這份情誼才得以被更多的人知曉。而習近平對老友的懷念,至今能從他的文字中感悟至深:“大山走了,他走得是那樣匆忙,走得是那樣悄無聲息,但他那憂國憂民的情愫,清正廉潔、勤政敬業的作風,襟懷坦蕩、真摯善良的品格,剛正不阿、疾惡如仇的精神,都將與他不朽的作品一樣,長留人間。”(來源:環球人物雜誌)
(編輯:SN095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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